02 规矩(训诫,扇耳光,撩拨发qing忍耐)(1/1)

沈从衣压抑不住的戾气从心底爆发出来,他想做又不敢做,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萧衍逼疯了。当初,他爱萧衍深入骨髓,可王府美人如云,萧衍素来风流薄情,仅将他视为玩物;如今他有机会占有萧衍;他希望占有他,可他过不了自己这关,心底又渴望又恐惧。

“从衣,你在干什么?”萧衍背靠着墙,眼中惊恐情绪渐渐消散殆尽,他余光瞥见沈从衣袖中的手微微颤抖。

“你发上有水珠,擦干了再出去。”沈从衣抽下一块布巾递上,眸光一暗,转身,“我还有阁中事务要处理,先走了,晚上陪你用膳。”

真是奇怪的人。萧衍攥紧手中布巾,嘴角勾起一丝嘲讽。

出门后沈从衣径直去了刑堂,冷冽雪花灌进他袍中,烫的他剧烈颤抖。现下他需要杀戮,需要鲜血来平复自己的情绪,他觉得自己很该死,竟想强迫爷,他怎能强迫爷?

刑堂位于慕云阁西北方,血腥味很重,后山就是乱葬岗,野狼出没啃食堆叠腐尸,怨灵不散,Yin气极盛。

一阵寒风吹开大门,咣当响彻大堂,风雪中屹立的沈从衣浑身杀气,宛若恶鬼。

沈诺方熬完鞭刑,跪在青砖地上例行反省,刑堂副堂主穆执一手端热茶,一手执书卷,青袍加身,浑身散发出儒雅书卷气。

“水云涧的钥匙给我。”沈从衣无视沈诺的请安,径直走向穆执。

穆执放下书,悠然饮茶一口,呼出热气:“大师兄若是心里不痛快,去死牢挑几个刑犯玩玩,何必折腾自己?”

沈诺匍匐在地不敢说话,水云涧关押慕云阁异兽,形体巨大,皮厚如铠,刀枪不入,食死尸,同时也作为高阶陪练。目前慕云阁能挑战水云涧异兽的只有阁主与诸位长老,沈从衣一辈的弟子,修为有限,天赋再高,也难匹敌异兽。

“钥匙。”沈从衣不屑废话,斩钉截铁下令。

“位阶压死人啊,诺师弟给做个证,是大师兄强迫在下给钥匙的。”穆执随手从一串钥匙里Jing准取出水云涧的钥匙,他抬眸看沈从衣,清秀眉眼似笑非笑,“如果大师兄想要折磨自己发泄,不如来找在下,在下定会竭尽所能,包君满意。”

沈从衣拿了钥匙转身就走,毫不栈恋。

门外鹅毛大雪飘飘洒洒,一袭裘衣渐行渐远。

“诺师弟,快跟过去吧,大师兄是阁主的掌上爱徒,若有个好歹,刑堂也不好交代。”穆执望着背影消失在风雪里,吩咐一旁的沈诺。

“是。”这话正中沈诺心中所想,他不顾满身伤痛,踉跄起身跟过去。

穆执拢袖起身,早有侍从捧着斗篷前来服侍,他披上斗篷,撑开纸伞,缓步出门。

夜幕四合,萧衍百无聊赖靠在窗边等沈从衣回来,忽闻扣门声,忙起身开门。

沈诺把浑身是血的沈从衣抱进来,萧衍吓了一跳。

穆执缓缓步入,青衣不染尘,儒雅气质如同画中隐者。他目光落在萧衍身上,一怔,随即变得玩味起来。

“两位师兄好。”萧衍见礼,然后凑到床边看沈从衣,眉眼中都是讶异,“从大师兄如何了?”

“小师弟不必惊慌,这是沈师兄的顽疾,沈师兄素来有狂躁症。”穆执微微笑着,“躁动起来,需要暴力发泄方能舒缓,这血不是他的,他只是力竭晕倒而已。”

“这世上竟有此种顽疾?”萧衍听着新鲜的很。

沈诺不悦蹙眉,他实在觉得这小师弟胆子有些大,说话天真到冒犯。

“这是后天旧疾,据说沈师兄遭人暗算,误食蛊毒,无法根除,才落下病根。”穆执眼波流转片刻不离萧衍,温声安抚,“小师弟安心。”

穆执很快便离开了,沈诺与萧衍四目相对,守在沈从衣房中。

月上柳梢,沈从衣未醒,厨房不敢传膳,萧衍肚子饿了,看沈诺神色凝重,他不好意思提晚膳,可腹中实在饥饿,坐立不安。

沈诺早看萧衍不顺眼,厉声呵斥:“你还有没有规矩?坐不好就滚出去跪。”

暮云阁规矩大,若是其他弟子,被师兄如此斥责,定是迭声请罪然后出去跪省,萧衍不太熟悉规矩,低声道歉一句,端正坐姿,只是肚子又不合时宜叫了一声。

沈诺知他还未正式入门,心中虽有气也不愿苛责,遂闭口不言,担忧望着床上的师兄。

叩门声响起,外头传来青冥的声音:“萧少爷,请用膳吧。”

萧衍哪里敢应。

沈诺压住脾气,面无表情打开门,脸色铁青:“现在大师兄昏迷不醒,你来请他用膳?”他锐利目光直射萧衍,呵斥,“新入门的弟子,没受过训戒调教也罢,无半分感恩之心,与牲畜何异?”

“沈少爷慎言。”青冥蹙眉,他知沈诺性格直率,然不知者未必不罪。

萧衍被骂没什么反应,低头道:“沈师兄息怒,晚膳我不吃了,我等大师兄醒来吧。”

青冥知萧衍体内有伤,伤情恢复中故胃口大增,沈从衣也吩咐了膳食调理,定时定量。他顿了顿,躬身行礼退了出去。

室内一片静默,只闻烛花爆裂之声。

沈从衣呼吸安静绵长,他梦魇了,梦见一朵蓝色花苞开放在幽深黑夜,一身玄金华服的萧衍靠在王座里,俊美端方,他伸手抬起沈从衣下巴,手指抚过沈从衣侧脸上的血痕,笑得毫无温度,他动了动唇。

【从衣,服下此蛊,替爷杀了千山王。】

沈从衣听见自己的声音,笃定而绝望。

【我杀了千山王,爷就留我在身边,一言为定。】

许多画面走马灯般掠过沈从衣脑海,屈辱的,不堪的,绝望的,疼痛的,温暖的,生不如死不肯死。

沈从衣蓦然睁开了眼。

身下是软被暖床,烛火摇曳,他看到了一脸惊喜的沈诺,和在床前面无表情的萧衍。

梦中情景尤未散去,沈从衣一把抓住萧衍的手,萧衍手心发凉,冰得他有点痛。

萧衍心下一动,一瞬间,他觉得也许他该抱抱沈从衣。

然而他没有动,只问了句:“大师兄好些了么?”

沈从衣惊醒过来,他松开萧衍的手,淡淡询问:“晚上的鳕鱼味道可还好?你病中不宜多食,故只准你吃一点,可有听话?”

沈诺怔住了,满眼诧异,他第一次见师兄对人如此和颜悦色,言语中满是体贴关怀。

“大师兄病重,我哪里有胃口,所以等大师兄醒来,再一起用膳。”萧衍心情颇为复杂。沈从衣方醒,面色惨白,问询的第一句,竟是他的晚膳?

隐隐约约,他觉着自己与沈从衣关系绝非一般。

“难为你们了,传膳吧。”沈从衣见萧衍情态颇不自然,心知事有蹊跷,萧衍不愿提,他亦不会提。

晚膳吃得极为平静,三人寡言,萧衍似乎有些走神。

沈从衣本为性冷之人,他见萧衍寡欢,也就静静喝粥。

宴席散去,沈从衣召来青冥问话,青冥如实相禀,未免主子动怒,将话说的极为好听,将沈诺责骂萧衍之言草草带过。

当晚,沈从衣命青冥赏了沈诺五十记耳光。

沈诺刚回院子就被叫出来跪在中庭,青冥奉命前来掌嘴。他有些同情看着沈诺,一句失言,罚五十下耳光,是颇重的训诫。沈诺跪得笔直,双手后缚,扬头露出清秀脸颊方便掌刑,慕云阁规矩大,掌嘴要报数认错,羞辱感强。

清脆掌掴声噼噼啪啪回荡内院,伴随沈诺偶尔的隐忍呻yin。

“一,沈诺失言,谢师兄责罚。”

“二,沈诺失言,谢师兄责罚。”

抽到第四十下,沈诺两边脸颊高肿,滚烫的几乎要烧起来。他报完数下意识瑟缩一下,似乎想要躲开又不敢躲。

“四十,沈诺沈诺失言谢师兄责罚。”

“沈少爷!”青冥出声提醒。

沈诺跪正身体,再次抬起肿的老高的脸迎接狠厉巴掌,他被抽得头昏脑涨,口中都是血。

五十下打完,沈诺捂着脸口齿不清叩首谢恩。

“主子说今晚罚跪,不准上药,明儿拿自己当活例子教育教育新人。”青冥手心生疼,传完话转身离开。

沈诺年岁还小,年轻气盛爱惜脸面,被掌了嘴明日还要教导师弟们,他因羞愤浑身颤抖,却不敢抗命,心下惶恐惭愧。

他回忆今夜,想不起任何冒犯大师兄之处,满腹委屈,长跪雪中。

当晚,萧衍一身亵衣推开了沈从衣房门,径自躺在了沈从衣身边,不说话。

沈从衣也不言语,只是心跳加速,手心都要因为激动而冒出汗来。

等到萧衍呼吸均匀,似是睡着了,沈从衣才敢借着月光凝视对方沉睡的容颜。

“以前,你是不是我的爱人?”萧衍突然闷声开口。

沈从衣浑身一震,指甲掐进掌心,他沉默半晌,轻轻应一声:“是。”

感觉到身边人的拘束,萧衍侧身,一把搂住沈从衣,再凑近些:“以前,我是不是伤害过你?”

萧衍俊美面容顿时放大,威圧感迎面而来,刻在骨子里的爱与敬畏苏醒,沈从衣整个人都僵硬起来,专属萧衍的温热气息笼罩着他,他觉出前所未有的安心温暖甜蜜,只有萧衍能给他的悸动。

他哑着嗓子回答:“你从未伤害过我。”

“你怕我吗,从衣?”萧衍收紧了胳膊,搂紧怀中之人,他能觉察沈从衣身体更加僵硬了,虽然对方极力放松,可一切生理特征,表明沈从衣现下相当紧张。

“我我不怕你。”沈从衣只觉得自己要被烈火焚尽,此刻是现实还是梦境他都不在乎了,真心假意有什么重要?即使这是萧衍失忆后耍心机要利用他又如何?以前他贪念温暖上赶着跪地上卑微求人利用,现在对方拥抱了他,哄着他,他已经觉得死而无憾了。

陡然,沈从衣觉得过去受过所有的苦难,在这个拥抱之后,都变得值得。

被赶出王府后的怨恨伤痛,在这个拥抱之后,都烟消云散。

他冰凉冷酷的心,忽地非常非常柔软。,

黑暗中,沈从衣的眼润shi了,萧衍看不见。

萧衍大病未愈,抱着沈从衣什么也没做,没一会儿就呼吸均匀的睡着了。他贪恋的搂着沈从衣,仿佛抱着一只亲密的玩具,偶尔动一动,将身子贴在暖和之处。

这般亲密触碰,对许久未行房事的沈从衣不啻炼狱折磨,他被调教的身子在主人的拥抱下逐渐滚烫起来,躁动难堪,为了不打扰萧衍休息,他只好极力忍耐,一动也不肯动,甚至呼吸也放到最轻。

身上燥热,心里暖和着,万分满足。

夜深里牡丹也睡去,飞蛾扑向高烛残翅断羽,无怨无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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