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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要在我面前用枪。”诗人道。

情圣笑开,他点点头,摊开手,“所以你是现在杀了我,还是抽根烟再说?”

诗人的眉心抽动了一瞬。

昆卡的命令是带走C4,可显然他已经失败了。

昆卡因为最后一艘船只的伤亡对马里奥十分火大,而他也了解马里奥的脾性,如果不能抓到其痛点,那马里奥一定第一时间跑得无影无踪,假装压根没这事发生。

但如果抓住了C4,情况就不一样了。

昆卡身边有医师也有设备,还有一座岛的房子,他可以将C4软禁起来,等到事态平息之后再好好听马里奥解释并商量赔偿。

让马里奥明确地告诉自己——到底是什么原因,让风头如此紧张的时候不知会他停止交易,反而还把双倍的人塞一艘货轮里。

“把C4送回来,我就跟你抽根烟。”诗人道,打开了枪的保险栓,“不然我不要你命,也不会让你完好地回去。”

情圣冷下了脸,他轻轻地摇摇头,淡淡地道——“那你开枪吧。”

诗人是真的会扣动扳机的,这一点无论是诗人自己还是情圣都很清楚。他们难以违背饲主的命令,那不仅是对信仰的动摇,还会搞砸自己的后半生。

他们已经凭着自己的双手把前半生弄得一塌糊涂了,而如果这次再是如此,大概老天不会给第三次让他们洗牌重来的机会。

诗人的手指动的刹那,情圣猛地推了一下他的胳膊。

于是子弹打在了旁边的柜子上,凿出一个黑色的孔洞。

而情圣也立即抬脚,一脚踹上诗人的肚子。这一脚用力实在太猛,诗人的后腰直接撞上了病床,甚至扯下了那半透明的帘子。

然而还不等诗人再次举枪,情圣便回身又是一脚,这一脚扫在了诗人的头上,让他的后脑勺直接磕上了地板。

一瞬间眩晕的感觉让他眼冒金星,紧接着他的手腕一痛,在情圣的狠踹下,手枪被踢开了。

情圣确实一点也不喜欢用枪,所以他只是把枪拿走,便往门口的方向走去。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,和诗人交手虽然是计划之内,但却没有拖延的意义。

但诗人却不允许,他眼疾手快地抱住了情圣的脚踝,一发猛劲,将情圣一同扯下,继而他伸手一摸,灵活地从情圣裤腿侧旁抽出了鲨鱼刀。

多亏了他们每次做那事之前情圣都把衣服一件一件摆好,以至于诗人有时间研究他傍身的这些冷兵器。

情圣想防,却没来得及。

诗人握紧匕首,对着情圣就是一划。

顷刻间情圣的胳膊裂开一道口子,鲜血溅到衣服和地板上。

情圣吃痛,完好的一边手对着诗人的脑袋抡去一拳。他想把匕首夺回来,然而另一边手也被诗人划了一道。

匕首十足锋利,下一秒诗人就将其压到情圣的脖颈。

“不要逼我,”诗人道,“我不想你的血流到我手上。”

“所以你喜欢用枪,”情圣哑笑,接着话锋一转,尖锐地道——“是因为你父亲的血曾经流到你手上吗?那种温暖的,粘稠的,好像在控诉着你——”

诗人没等他说完,一拳砸在情圣脸上,刀刃吃进对方的脖颈,压出一条浅浅的血痕。

第四十三章 赐他以伤痕(中)

情圣吐了一口血沫,望着诗人。

他没有因为这一拳停止说话,而是继续追问——“那是什么感觉,诗人?杀掉自己的父亲,母亲,兄弟,让他们的鲜血沾在自己的身上。你当时是这样的吗?一路跑一路跑——”

诗人又是一拳,这一拳让他自己红了眼。

其实情圣不怎么看到对方杀红眼的样子,诗人好像总是懒洋洋的,眼神不聚焦的。他杀人的时候会远远地崩一枪,然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做一样,点根烟朝着相反的方向走。

走到一根烟抽完后,他才会将烟熄灭,而后折返,招呼大家把尸体清理干净。

“告诉我,你逃掉了吗?”

情圣又吐了一口血沫,目光第三次回到诗人脸上,看着诗人的汗水从额头溢出,他笑得无耻,替其作答——“你逃不掉的,那东西就在你的身后追着你。一旦你停下来,它就会把你吃掉。然后你就像个傻子一样哭醒,哭着要一个人抱着你,哭着说你很害怕,哭得浑身发抖——”

这一回诗人没有停下,他接连地砸了情圣好几拳。

是的,他会哭醒,不止一次,而现在令他懊悔不已的是他也曾在情圣的身边也哭醒。

他没有梦到过具体的人脸,可那红色的叶子挤满了他的梦境。那些诗句犹如地狱的靡靡之音,从他灵魂的深处说出来,从他自己的喉咙口说出来。

那声音一遍一遍地重复了几十年,从他孩童时期,犹如顽强生长的爬山虎,密密麻麻地蔓延到成年,将他的前半生裹得严严实实,不堪入目。

情圣说得对,他是逃不掉的,所以他一定要找到那个安全的岛屿,他相信只要漂洋过海,只要在岛上建起堡垒,他就终能隔绝不堪回首的一切。

正如他不停地在红袍子和黑袍子的脚边叩拜,叩拜的目的便是脱胎换骨。

他说求求你,求求你饶了我。

他说不要了,给我一条活路。

他说赐我以伤痕,请你赐我伤痕。

他说我是罪,我是罪。我什么时候才能洗清罪孽,我什么时候——疼,好疼,疼到骨头里,疼到他的前半生都支离破碎。

情圣也醒了,他坐起来抱住颤抖的诗人,他说怎么了,发生什么事了,你不要哭,你先给我说。

诗人不说,于是情圣不睡。

那手臂的纹身紧紧地箍着他,力量大得能将他从泥潭中托起。诗人将头压在对方的肩膀上,两人的汗水便顺着伤疤与纹路滚下。

情圣说,不怕的,每个人都有过不想回忆的经历,你能感觉到痛苦,说明现在很幸福。

情圣说,你会跑到你想要的目的地,你会有一个房子,有一个家,那是真正的家,你想象中的家。

情圣还说,你看我从来就没有过家,我又该跑哪里去。你哭了就会冲垮那房子,没有房子,我到哪里去找你。

情圣把手插进他的发间,轻柔地捋着shi漉漉的头发。诗人抱紧了情圣,用力地和他在黑夜里接吻。他们应该不曾相爱过,可为何相互伤害时却如此艰难。

诗人发狠地砸着,直到情圣血rou模糊。

那鲜血飞溅到白色的瓷砖上,白色的床褥上,白色的柜子上,把它们染成鲜红,染得漆黑。

最后他Cao起鲨鱼刀,用刀尖顶上情圣的肩颈。鲨鱼刀无比锋利,一进一出很快,是等不到鲜血流到手上的,诗人可以做到来个干脆。

那他便扫清了针对佩罗阵营的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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