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卖给你也不是不行。

我说了句“打扰了”便离去。在临近店门的位置,一夏日独有的浪迎面扑来,似海更似野火,但这并没有让我觉得有多凉快,反倒更了,在蒸笼般的天气中,这阵风完全是多余的。

听到我的这句话,他先是回打量般地看了我一,微微一笑,而后又继续往前走着:“那可能有贵喔。”

“那倘若我说五千八千呢,你也收?”他语气平静,是一句带有玩笑质的话。

此话一,我不由得顿住了脚的动作,就连反应也跟着慢了半拍,空气当中隐着尴尬,我只好回讪笑一声,用近乎无奈的吻作答,意将这怪异的气氛打破:“这不是见您没有要卖的意思吗,我又怎么好一直打扰您老人家呢。”

我翻开手里那本外壳的书籍,一年代铺面袭来,但愿真如老板所说,秦知远会喜

我扶着梯两边,爬上端观察起那一排,里面果真都是些外国诗歌,只不过大多都是外文原版的,我有些举棋不定,便低“得寸尺”地询问他:“您可以为我推荐吗?”我无奈一笑:“太多了,多得让我难以选择。”

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老板不喜打扰,再看他刚才搭不理的样,估计后续说再多也是无用功,虽然失落,但也总不能死赖脸地求人老人家,只能想想送别的。

“实在是……太谢您了。”我兴得像个得了奖励的孩,嘴角都合不拢,话里行间也全都是激,就差上前握住他的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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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手里拿的这本是一九一七年版的,能完整保存至今的应该没多少本了。”他盯了一会儿,又朝藤椅那边走去,似乎有而发:“这本诗集是我很喜的,相信你的那位朋友也会喜。”

侧又有炎的夏风过,可奇怪的是,这似乎并没有刚才那会儿的烈,甚至对我来说也不过如此。

我如傻一般愣在原地,然后又不可思议地回望至声源,只见他脸上褪去了刚才的尖酸刻薄,多了几分随和,也更好说话了些。

还不等我作答,他又绕到木桌后面,端起桌上的杯放到嘴边抿了两,另一只拿着杯盖的手往外随意地摊了摊:“你要的话,就一千五给你好了。”

他缓缓停,在思忖片刻后转过来,伸两只手,朝我各比了一个手势,说:“恐怕得这个数了,能接受不?”

我笑了笑,低声问:“多少?您说个数。”

在我的白痴问题,他沉默了一阵,那样既像无语又像是思考,我不好意思地笑着,但脸还是照样的厚,于是仅过半分钟,我便得到了想要的回答:“上面第四本,《gitanjali》。”

“不您说多少我都收。”

么大个地方肯定不止这一家,何不趁着这时间再换一家呢,没准还有更好的。一番思考后,我抬起,用礼貌的笑容盖过失落,说:“如果您还是持不卖的话,那……我便不再继续叨扰您了。”

“毕竟朋友难得,是该好好珍惜。”说着说着他便要从藤椅上起,把得椅吱呀作响:“我老了,这些书在这里也放不了多久,既然今天你来到了我这里,那也算一缘分。这次,就当给你破个例了。”

他没吭声,绕过我,想把门的梯来,我见状连忙替他接过,接着后便传来他苍老的声音:“第二列。”

我将他中所说的第四本拿到手中,是一本孟加拉语的诗集,很厚重。随后我沿着梯原路返回,站稳地面后,将这本诗集的前前后后都观察了个遍,但由于孟加拉语涉及到了我的知识盲区,所以只能询问老板书名是什么意思。

我很不愿地迈开步,不曾想,就在刚走两步的距离又听到了老板的声音,仍旧是懒散的,甚至夹杂着几分没由来的调侃:“怎么,这就放弃了?也看不你有多想要啊。”

店里算是寂静的,没有除街上行人车辆以外的任何声音,门堆叠的杂志偶尔被微风起两页,翻不翻的纸张在空中来回摇曳,像被提着线的木偶,轻盈活泼,但它们往往都会因为风力不够而变回原本的样

左手一,右手八,也就是一千八。

只听他:“gitanjali,孟加拉语,中文直译过来就叫献歌集,只不过他还有一个大家更耳熟能详的名字,吉檀迦利。”

此行既已失败,那再转移阵地吧。

此念一,我便重新迈脚,只一心想着搜寻新的店铺,定得好似旁的什么都打扰不到我,可偏偏这时,老板悠悠的声音却穿透桌上的那摞书,随风过境般地传到了我耳朵里,而他手里的那把蒲扇也于同一刻停:“……卖给你也不是不行。”

一千五的价格对于平常人来讲可能会觉得贵,但以

“您的意思是……同意卖给我了?”我仍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于是又重新退回他面前,直到他,我才敢确信这是真的。

我照他的指意把梯架到了第二列,摇晃两,待确认梯已经放置稳当后便重新扭看向他,只见他的手又越过我指了指书架上边,说:“这一列第二排,全都是外国诗集。”

无法想象自己的表是怎样的,只觉得今日天晴日朗,整颗心也已经完完全全被欣喜所占据,只怕是激动得不成样了。这大概也是我差以来难得的好心,我想,能保持这样的心离开也好,至少没留有什么太大的遗憾。

我跟在他后面,追问:“老板,您愿意多少?”

我始终不敢确信自己上一秒听到的容,于是脑海不受控制地重复着这句话,直到路边车辆的一声鸣笛才将我拉回现实。